山枕檀风【pcy生日贺文】
《山枕檀风》
【短/古风/（假）骨科/pcy生日贺文】
取自：纳兰性德《虞美人·曲阑深处重相见》
曲阑深处重相见，匀泪偎人颤。凄凉别后两应同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。
半生已分孤眠过，山枕檀痕涴。忆来何事最销魂，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。
萧瑟秋风吹起，还不知剩得几个闲，若踏上别枝鹊桥走几遭也是浮生一梦，红枫叶这缓缓一落，又是别番风景。
都看着渔家女朴实平常，真要见到脸面也是个标致人物，穿着荷叶罗裙撑船过来有几个人驻足欣赏，“郎君去何处，捎带你一程，算些便宜予你。”
“前边洛河桥寻人，麻烦姑娘了。”边伯贤立在船头，细细思忖前日里又是何缘故得罪了小他两三岁的弟弟，惹得他跑到洛河边几日不曾归家。
远远的便看到这景致，蓝衣少年拿着书卷在河边圆润石头上坐着，却无心读书只盯着水里游弋的鱼。微撅起嘴的小表情都尽收自己眼底，大抵还是不自在着。
“灿烈。”轻唤一声那人就抬起头，下一刻就起身拂拂衣衫仿佛要绝尘而去。边伯贤下了船提着长衫三步并两步过去，生怕他真走了。
伸手拽住朴灿烈的袖口，“贤弟怎么还生着气？”被唤作灿烈的少年略带不满的推拒开边伯贤的手，“兄长多虑了。”
边伯贤方才思量了也的确不知他是因何事使了小性子，这会儿倒还想看朴灿烈会用何借口，“那你为何好几日都在外边游荡，你说哪里比得上家里安稳。”
“书院事情多，出来散心。”说着这话眼神早就飘到别处去了，只是刻意不看边伯贤。
边伯贤将他手里的书接过来，“这么些天心也散够了，跟我回家。”说完就拉着朴灿烈走上洛河桥，丝毫不给朴灿烈犹豫的时间。
边伯贤不成想他挣开了自己的手，回头看平日里逞能的弟弟转个身的功夫就泫然欲泣。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。
边伯贤看他粗暴的抬起胳膊抹了几下呼之欲出的眼泪，“我不回去，母亲说方二小姐要跟兄长订亲。”
边伯贤叹口气，原来，“我当是何事，早晚灿烈也要成家，若你碰上了心仪的姑娘还要这般哭？”
朴灿烈转过身，定定的看着河里簌簌流动的水，“不一样，兄长不心仪方二小姐。”
“你怎样知道……”不等边伯贤说完，朴灿烈就夺过了话头，“兄长同我长大，与方二小姐素未谋面何来心仪之说？”
边伯贤抬头看向远处山腰的檀树林，深秋的风裹着檀香吹到脸前，“你等我说完……这些事向来也不是我们可以做主，与方二小姐的姻亲是早定下的，父亲的遗愿我怎能不从。”
朴灿烈低下头自嘲一样笑笑，“还是那些礼教，”提步朝着对面过去，“我懂得了，不会再让兄长为难了。”
边伯贤看着朴灿烈越走越远，却抬不起步跟上，一瞬间稚嫩的身影浮现在眼前，小时他常跟在身后叫兄长，去哪里都要牵着，今时不同往日，他的贤弟也独当一面，留给自己一个背影，罢了，若终究陌路，还是不要开始的好。
边伯贤摇头，向前几步弯腰拾起朴灿烈掉下的玉佩，等到明日生辰该换前些日子准备的那个了。
真是轻罗小扇扑流萤，慢了一步到了宅子，方二小姐跟在方老爷后边画扇遮脸，露出一双美眸含笑，柔柔弱弱屈膝行个礼，若平常心情当真娶了方二小姐这样知书达礼的人，自然再好不过。
边伯贤转头看向一边望着宅里檀树生闷气的朴灿烈，可惜，自己不是这般有福享美人在怀。
“方老爷，未曾远迎失礼了，家弟有些事还要我处理，不该让您登门，我改日亲自拜访。”边伯贤拱手作揖，方老爷也是懂礼的人，话既至此，还是要给未来女婿留些面子，便带着方二小姐走了，母亲也跟了出去，边伯贤才拉着朴灿烈去了后院亭子。
晴明艳阳的天却扬起一阵风，从远山过来片乌云，低压压的像正落在朴灿烈上方，兴许中间还会冒出几个闪电火花。
“别同我置气了，若得不到贤弟祝福，再好的婚事于我有何幸运。”
“兄长只是这样说，难道会真的不娶不成？”朴灿烈是明知故问了，想得到这个答案不知是为难自己还是为难边伯贤。边伯贤却犹豫了，相视无话，堪堪顿了半晌，还是朴灿烈先拂衣袖回了厢房。
月明星稀，朴灿烈出了门消消食，看街边蜷着只花猫舔毛，一旁一只幼猫倚在花猫腹边，不知怎的就做了个决定。打着灯就去称了二两酒，平日母亲是不许喝这些使人乱性的东西，但倘若今晚这酒不喝下去，怕是有些话一辈子都捞不上说了。
一口入唇，辣，再喝上一口，似是能品出那些个酒癫子说的过瘾来，细细咂摸，满嘴的干香醇厚，真能醉人。借着未消下去的酒劲，朴灿烈敲了敲边伯贤的屋门。
里面烛火接着亮起来，朴灿烈听到了他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，低头吃吃的笑起来，要说他也是在意自己吧。
“灿烈，半夜里你不睡觉在这为何事？”说着把朴灿烈让进来，“秋里凉，进屋再说。”
朴灿烈微抬头望他眼，光是看他都满心欢喜，熠熠星光，怎么就是自己的兄长呢。“兄长……”
边伯贤心下生了一丝警剔，总觉这事情不简单，“有话……便说吧。”
“兄长是不是忘了我明日生辰？”朴灿烈靠近了些，边伯贤才闻出他身上的酒气，许是秋里的桂花新酿，闻着也诱人，“你喝酒了？”
“兄长先答我。”
“没忘，”去床头的柜子拿出放了些日子的玉佩，“你来同我讲了，这生辰礼物现在就给你。”
玉佩精致得很，温润而泽，流云百福的花纹，“本家生的平常，不求你做达官贵人，一生平安喜乐便足够了。”
朴灿烈将玉佩捏在手心里，心中说不上酸甜，暗暗咬牙还是说出了准备好的说辞，“我最想要的生辰礼物只是兄长你。”
边伯贤给朴灿烈倒了杯清茶解酒，“你还是担心我成亲的事，兄长无论何时都是你的兄长。”
这罐子既然摔了也没有选择了，“兄长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心仪你，偏偏你是兄长。”
半夜难安，从前说要斩断的情思这会儿泛滥起来，朴灿烈那句“我心仪你”就萦绕在耳边挥也挥不去，眼前也尽是他懂事后偷偷瞧自己的眼神，往先不敢揣测，真当证实却难以置信了。
朴灿烈的话他该相信，谎话从不跟自己编，如此想来，对自己的心意大约压制了许久，听见自己要成亲才会爆发出来，这一石确实激起了他心里千层浪。
忆起自己无话可说后朴灿烈夺门而出的狼狈背影，边伯贤还是心疼得紧，要是他因这事被母亲知道，该怨的还是自己，要说动情，十之八九是自己先起。
明日，该好好谈谈。
“母亲，灿烈去哪里了？”边伯贤迎着鸟叫早起出门，仍不见朴灿烈的身影，别又是故意躲着。
“伯贤，你身为兄长应多开导他，夜半三更他就跑出去了，万一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。方才回来了一趟，说去跟夫子请教问题，黄昏约能回来祝贺生辰。”
是了，还是躲着自己，说请教问题边伯贤还是不信的，带上昨晚朴灿烈丢下的玉佩直奔着洛河去。
洛河边姑娘浣洗衣裳却不专心，讨论着经过的公子哥，“边家二公子？怎的姓了朴？”
“约摸是给边家托付，这么些年不见他父母来，八成是孤子。”边伯贤低着头走过去，这话只说对了一半，有自己一刻在，朴灿烈便不是该受人怜悯的人。反而倒是点醒梦中人了，唤着兄长，本无劳什子关系凑到一起，不还是青梅竹马，相看不厌。
“喏，这玉佩还要不要了。”朴灿烈真是跟这洛河桥过不去，倒也好，一找便找到了。
黏连着昨日的尴尬，朴灿烈不愿开口说话，在这待了不少时间了，清晨露水都挂在发丝间，边伯贤轻轻拭去，把玉佩塞到他怀里，这才看见朴灿烈手里攥着的竹蜻蜓。
年少方物，这竹蜻蜓是朴灿烈小时央求他买的，那时他也最喜欢看朴灿烈向太阳逐着跑。
如今，他也喜爱看朴灿烈笑，最好一点烦心事都恼不了他，可朴灿烈皱眉坐在檀树下的事却是自己惹得。
边伯贤跟着坐下背对着朴灿烈，，檀树香气扑鼻而来，“我要说三件事，贤弟你听好了。”
“第一件，祝你平安喜乐，万事胜意。”
“第二件，与方二小姐的婚事会推掉。如此说不负责任，可我不心仪她，对她不公平。”
“第三件，我们一样的，我也心仪你。”
小半生孤枕难眠，寻得青衣白衫，一重山两重山，山山阻隔换得不相思，以此檀香作证。
“这生辰礼物你可满意？”
——END——
絮絮叨叨也没讲什么事情
看过就算了
祝朴灿烈平安喜乐，万事胜意。